流水儿

^夜夜星河^2⃣️袁善见✖️何昭君

   已是立春时节,冬雪渐渐融化,天气转暖。袁慎坐在自己庭院与好友博弈。黑子落下,白子又下。两人饮着上好的龙井茶,赏春花浅草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真是棋逢对手,将遇良才。善见啊,果然是名不虚传的才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袁善见一枚棋子吃定了全局,还未下完,结果就已见分晓。

         他笑着收手,擎起桌上的蒲扇,遮住上翘的嘴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区区雕虫小技,真是让兄台见笑了。只是不知下次尽兴,将会是何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好友已定下亲事,对方是门当户对的曹家女娘。他倒是不了解,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论着婚事。好友时不时打趣他空有才子名号,却不见佳人般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难道这世上女娘,竟没有一位能让公子有趣,想与之婚配吗?”好友嗔怪道。

        袁慎浅笑,他望着庭院零落成尘的梅花若有所思。凛冽的寒冬这么快就过去了,不自觉中这冷艳的花竟已凋落。耳畔是好友不停的给他提及的这家那家的女娘,他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名字,太阳穴就隐隐作痛起来,可脑子里却丝线交织出何昭君的面容。

        晚来天欲雪,她一手执璀璨花灯,一手从暖袍伸出去碰鹅毛般的白雪。华灯与白皑中,她笑着转着,妆点万家清景,普绽琼花鲜丽。袁慎想着想着,竟笑出了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哟,贤弟,果真是有心仪的人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袁善见如狐狸般撇撇嘴,拿起桌上沏好的茶,悠哉悠哉的吐出一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遇见有趣的女娘,就一定要与之婚配吗?”他一席话竟让好友哑口无言。

        袁慎那晚自然是对何昭君心动,但婚配,他思前想后,何昭君与师弟楼垚青梅竹马,早已结下良缘,况且摸不清她的想法,自己这个局外人又怎么敢随意掺和。

        数日后,在一次与同门诗会上他却得到了意外的消息,楼垚竟被世交何家退婚,询问原因,竟是二人不合。酒桌上,同门们都为楼垚惋惜,说是尚好的何家女娘偏偏要说不合,再不合还会是什么不合。楼垚一板一眼解释推辞着,说不娶她甚好,他正好认识了新的合适的女娘。袁善见坐在一旁偷听,内心也是窃喜,他自然知道楼垚那小子在灯会上,跑去围观程四娘子。这新女娘必然是在田家酒楼赢了酒盅的程少商。但更令他欣喜的是,何昭君从此不再有婚配。他扇着扇子,看着众人为楼垚惋惜,自己不说只言片语,却早已喜上眉梢,乐开满怀。

        公主生日,袁慎不知怎的也被邀请,送上了礼物后,他假借身体不适的理由逃了出来。在湖畔的石亭坐下。

        暮色将歇,雾霭沉沉。他抬头望见不远不近的回廊两个侍女搀着一小姐,这一阵剧烈的咳嗽声,他揣测莫不是染上了风寒。见她们一行人漫无目的的朝这边走来,袁慎伸手探别在腰间的帕巾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呼...呼…”那中间的女娘停住脚步,也不咳嗽了。“人走了没,我装不下去啦!”女孩撩了撩额前的刘海抬头。

        袁慎尴尬的和她相视一笑,把手里的帕子别回腰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看什么看啊!怎么又是你!”何昭君慌张的往后一个趔趄,被两边的侍者扶住。她忙拉着长长的衣襟遮住脸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你你你…咳咳…我染上了风寒..不便于公子交谈…我先撤了啊..咳咳…”何昭君羞愧的脸都红了,没想到自己本以为的天人妙计却在出门的一刻崩塌。

         袁善见偏不走,倒觉得她的样子可爱又可笑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女公子即使染了风寒,我倒是略懂医术,何不让在下把脉,为你开一方良药?”他放下手中的蒲扇,伸手去牵何昭君举起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 何昭君像个僵尸似的一动不敢动,手一点劲也使不上来,就这样一点一点被拉了下来。她绷紧脸,上唇咬着下唇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跟我你还装?”袁慎憋的有点想笑,“都不敢正脸看我?”

        何昭君正因刚刚伪装生病从公主生日宴逃下被发现而懊恼,转头的那刻感到一阵风拂面而来,她抬头一看,是袁善见的脸,这冷峻的下颚线,得意上翘的嘴角,夕阳正巧从密密竹叶探出头来,撒在那他身上镀上一层金光,他额头的薄汗正闪烁着光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摊牌了,不装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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